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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正良緣》第150章 下跪

正良緣 鬱雨竹 3293 2024-06-13 11:10

  第150章 下跪

  姚家的家產都被抄沒了,連宅子都被貼了封條,姚季白除了一身衣裳,什麽都沒了。

  韓牧總覺得姚季白有些瘋癲,私心是不太喜歡他的,卻又忍不住同情,所以大方的表示不和他計較。

  對於他一些明知有問題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放過,沒有尋根究底。

  讓韓牧意外的是,薛瑄也沒深問。

  問就是他答應了姚伯清,隻要他招供就放姚季白一條生路。

  因此,韓牧也願意給姚季白一些幫助,於是他對一無所有的姚季白道:“你現在無家無業無田,是三無人員,算流民吧?

  姚季白一怔,想了想點頭,他的確是三無人員。

  “本縣曾有令,凡返回故土的災民,來依靠的流民,都可以分得耕種的田地,故鄉在此的流民優先安排故土,來依靠的外來流民則要聽從縣衙安排,你的田地,你是想分回故土,還是想去何處?

  姚季白家就在義縣縣城,族地大多在西郊一帶。

  如果選擇在故土分田地,那就是在西郊,姚家剛抄沒的田地裡選擇了。

  姚季白想也不想就拒絕了,“我不想要姚家曾經的田地,既然大人要分我田地耕種,就在東郊隨便選塊地方給我吧。

  韓牧看他細胳膊細腿,白白嫩嫩的樣子,忍不住問:“你會種地嗎?

  “不會。

  韓牧:“……不會就學,不然豈不浪費我的地?

  姚季白頓了頓後道:“大人,我想去投靠我舅舅家。

  “那不行,至少朝廷的判決下來前你不能走,你舅舅家又不是我們義縣的,這樣吧,你讓你舅舅家從臨縣搬來好了,你家那些商鋪我可以便宜賣給你舅舅一家。

  姚季白:“……不必了,小的還是去種地吧。

  韓牧的算盤珠子都快蹦到臉上來了。

  姚季白決定他還是先種地吧,雖然他不會種,但把種子撒下去,收獲的糧食夠自己吃就行,總餓不死的。

  姚季白拿了衙門分他的田地,正要去東郊結廬而居,就被曾和軒攔住了去路。

  姚季白擡頭看向曾和軒。

  曾和軒往旁邊讓了一步,他身後的馬車就掀開簾子。

  曾蕙娘看到姚季白,眼淚刷的落下來,哽咽道:“小叔……”

  姚季白面無表情,動也不動道:“曾娘子叫錯了,你與長兄已和離,姚曾兩家已無關系。

  曾蕙娘擦了擦眼淚,從車裡拿出兩個包袱來遞給他,“小叔,這是我給相公準備的包袱,還請你替我送給他;這個是給你的……”

  曾蕙娘哽咽著說不出話來。

  曾和軒眉頭緊皺,直接從姐姐手上接過第二個包袱塞進姚季白懷裡道:“拿著吧,買個宅子,或是買個商鋪安頓下來,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從此過去。

  姚季白看向曾蕙娘懷裡的另一個包裹,曾和軒道:“這個不必你為難,我親自去送。

  姚季白頓了頓,將他懷裡的包袱還回去,扯過曾蕙娘懷裡的包袱,轉身就走,“以後不要來找我了,我和姚家沒有關系了,你們更沒有。

  曾蕙娘哭得更厲害了。

  曾和軒靜靜地看著他離開,拳頭緊了又松,松了又緊。

  曾蕙娘哭完了,擦乾眼淚叫曾和軒,“和軒,我們回家吧。

  曾和軒將包袱塞給她,對馬夫道:“送小姐回去。

  曾蕙娘一愣,問道:“你不回家嗎?

  曾和軒:“我去會個朋友,姐姐先回去吧。

  說完就離開。

  曾蕙娘想要叫住他,但見他走得迅速,便隻能把話壓下去。

  曾和軒快步走著,待走進巷子才猛地醒過神來,他家也在這個巷子裡啊。

  他不由笑出聲來,笑著笑著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來,眼前一片模糊,他隻能扶著牆往前走。

  摸到嶽家側門,他擡手才要敲門,側門猛地朝內一開,一人快步走出來,差點撞在曾和軒身上。

  曾和軒擡頭看去,就見嶽景和臉上還有未散去的怒容。

  彼此一見,嶽景和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,面無表情起來,他皺眉看著曾和軒:“曾公子走錯門了?

  曾和軒擦乾臉上的淚,冷淡的道:“沒有,我特意來找嶽公子的。

  嶽景和掃過他臉上的淚水,冷笑,“找我?
曾公子有何貴乾?

  他身後跟著的小廝嘲笑道:“曾公子不至於說您臉上的淚水是被我們家少爺惹出來的吧?

  嶽景和回頭瞪了一眼小廝,厲聲道:“滾下去!

  小廝臉色一變,低下頭去不敢說話,連連後退。

  曾和軒並沒有因為小廝的話生氣,臉上還是一片清冷,他對嶽景和道:“我來與你解釋當年的科舉之事,還有道歉。

  嶽景和一愣,皺眉看向他。

  曾和軒衝他笑了笑,臉上的冷淡消融不少,倒是恢復了些早些年的朝氣,他道:“當年的事我不知情,是我父親囑咐我身邊的小廝做的,但子不言父過,我既不能向你揭發我父親的罪行,還你公道;又不能與家父同流合汙,反過來再害你,而是忍不住怨恨父親的無德,常有不孝的想法,。

  我不義不孝,實在沒臉出現在你面前,所以這麽多年了,我一直逃避,也沒與你說一聲抱歉。

  嶽景和震驚的看著他。

  曾和軒退後一步,撩起袍子跪下,磕下頭道:“對不住,當年因我之故害你前程。

  嶽景和驚得後退兩步,想要躲開,卻撞在了目瞪口呆的小廝身上,他這才回過神,咬咬牙,上前去拉曾和軒,“你起來。

  曾和軒沒動,強硬的跪著,“我也不要你原諒,但這些年來外面謠言頗多,是時候給此事下一個定論了,我會去縣衙找韓縣令自首。

  嶽景和咬牙切齒,“你自什麽首,給我下藥的又不是你,有本事你讓你爹去自首!

  曾和軒沉默片刻後應道:“好。

  他又要磕一個,被嶽景和拉住,皺眉,“你說什麽?
你,你不會想去告發你爹吧?

  他可不覺得曾時是會去自首的人。

  見曾和軒不說話,而是站起來轉身就要走,嶽景和咬咬牙,想要拽住他,卻又不想拽住。

  子告父,除非是謀逆等一類大案,不然都是大逆之罪。

  即便父親有罪,告發的孩子也有罪,且會更重。

  不然,姚季白又怎會等傳出姚航被燒死的傳言後才把證據拿出來,以為姚航姚伯清報仇的名義遞交證據?

  義縣不少人都知道,姚季白就是故意的,他交上去的東西,足以砍姚航十次了。

  那哪是給姚航報仇,簡直是趕著他去投胎呢。

  姚家的事情發生之後,大家雖然嘴上都說姚季白可憐,陰差陽錯,好心害死了親爹,但心裡都認定了,姚季白是大不孝。

  現在全義縣除了韓牧幾個人外,沒人願意和姚季白接觸。

  即便是街上賣東西的小販,對他也是敬而遠之。

  不懂的,嫌棄姚家是通敵賣國賊,懂的,又嫌棄姚季白是大不孝,不敢,不屑與之接觸。

  這段時間雖然大家都沒明說,但義縣各個家庭都加強了對孩子孝心的培養。

  為了不再出一個姚季白,最近義縣打架的夫妻都變少了,家庭矛盾事例直線下降。

  曾和軒要是這個時候跑去揭發曾老爺,那簡直是往義縣這個燒開的油鍋裡潑一杓水啊。

  曾時會不會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他不知道,但曾和軒這一生算是徹底毀了。

  可是……這是多年來,當年的案子唯一有可能解開的機會。

  所以嶽景和既想拽他,又不想拽他。

  他內心正煎熬著,巷子外面探頭探腦的人群散開,一個中年男子一隻腳光著,一隻腳拖著鞋子跑過來,眼睛赤紅,“那逆子在哪兒?

  兩方一對上,都停頓了一下,不知何時到達的曾蕙娘著急的從馬車上下來。

  曾時顫抖著手指向曾和軒,問道:“你剛才給嶽家跪下了?

  曾和軒:“我不僅跪下了,還磕頭了。

  曾蕙娘著急的拉住父親的胳膊,衝曾和軒道:“大弟,你不要再氣父親了,快先離開。

  曾和軒動也不動,對暴怒的曾時道:“您要親眼見證嗎?

  話音才落,他轉身面對嶽景和又跪下了。

  嶽景和越過曾和軒看向曾時,嘴角輕挑,此時不避不讓的站著。

  人群震動,剛才就有人悄聲說曾公子衝嶽公子跪下了,他們還不信呢,現在看竟是真的。

  嶽泰和管家衝出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,嶽泰眼睛都亮了,甩開管家攔住他的手就衝上去,一臉和藹的假意去扶曾和軒,“哎呀,世侄這是做什麽,作甚行此大禮,快快請起。

  嶽景和看見他爹出現,眉頭一皺,也不想著氣曾時了,伸手去拽曾和軒,“你起來吧。

  嶽泰也伸手去扶,卻是按住嶽景和的手,警告的瞪了他一眼,反著往下壓了壓曾和軒。

  好在曾和軒也沒想起來,對嶽泰的虛情假意也不在意,擡頭就回答他的話,“嶽伯父,小子是為當年與景和入京趕考的事緻歉,當年景和吃了一碗湯……”

  “逆子——”曾時暴怒,再顧不得什麽,脫下腳上僅剩下的一隻鞋子就衝上去,“不忠不孝的東西,我揍死你,讓你在外面胡言亂語——”

  我本來想今晚完結的,結果越寫越嗨,坑越填越多,寫不完,根本寫不完,爭取明天完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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