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你不安好,便是豔陽天
“你們倒是用力啊!
”東街之上,段景初催促著兩個護衛,語氣特別焦躁。
聽說將軍府攤上事兒了,又遠遠的看見薛棠上了房,他立即吩咐護衛給他開出一條陽光大道,他要去救大嫂。
奈何人太多,擠了半天,他不僅沒擠進中央地帶,還差點被人擠成餅貼牆上。
突然,前面的人群不知怎的變得特別有秩序。
段景初一喜,看向饕餮樓的方向,渾身蓄滿了力量。
大嫂,他來了!
這時候,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唰的一下從天而降,擋住了段景初的去路。
“你”段景初剛要發飆,可是看清來人,他上了頭的脾氣直接變成了大大的疑惑:“斬墨?
”
斬墨抱拳行禮,特別恭敬的道:“二公子,家主請您回去。
”
段景初:“為什麽?
大哥有急事嗎?
”
他都還沒開始玩兒呢!
周圍人太多,不便詳說,斬墨隻道:“您回去就知道了。
”
段景初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饕餮樓的房頂。
得先有大哥,才能有大嫂,他深諳這個道理,所以不管怎麽衝動,第一個要安撫好的都必須是他家老大。
“好,一切以大哥為重。
”說完,他乖乖的跟著斬墨回了段家。
斬墨忍不住腹誹:二公子,不要說的好像你很懂事一樣,你隻是不敢隨心所欲,怕家主把你做成燈掛起來。
段家。
段景初剛進大門就看見了一地的爆竹,走向湖心亭的一路也都是爆竹。
他嚇了一跳,趕忙警惕的問:“斬墨,我大哥心情如何?
”
斬墨:“家主心情很好。
”
不是氣得要炸掉自己家就好。
段景初拍拍小心口,繼續問:“那為何買了這麽多的爆竹?
母親不是已經睡下了嗎?
這麽多,會吵到她休息。
”
斬墨:“家主從宮裡回來,帶了一塊皇後娘娘親手做的月餅,因為是禦賜,所以老夫人沐浴更衣,跟著家主一起將月餅供在了祠堂。
家主說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,便叫人買了一大車的爆竹回來慶賀。
老夫人雖然回屋了,但是說今晚要誦經祈福,也準了大家放爆竹,說是為了感謝皇後娘娘的月餅。
”
段景初:“?
?
?
”
感謝月餅?
這都是什麽九曲十八彎的歪理?
!
他隱隱覺得,又有大事發生了。
剛走到湖心亭前,他便看見了亭子裡的段景辰和一大桌子的酒菜。
段景辰正在給湖裡的魚、倒酒。
段景初再次:“?
?
?
”
親哥啊,你是想醃入味,直接下鍋,還是怎地?
古怪,古怪至極!
他小心翼翼的靠上去,正好對上段景辰一張心花怒放的臉和跳躍而起的五官。
段景初就是一呆。
他大哥上一次這麽開心已經是十幾年前了吧?
具體多久他已經不記得了。
他樂淘淘的湊過去,“老大,什麽事這麽開心?
”
段景辰攬住段景初的肩膀,笑道:“邊吃邊說,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。
”
段景辰將今日墨白吃癟的事說了,末了,舉起酒杯,史無前例的跟段景初碰了一下杯,“……特別感謝薛棠,她就是墨白的克星。
陛下讓司危去請薛棠參加拍賣,我覺得,好戲還在後頭。
有薛棠在,墨白將來沒好日子過了,不,恐怕他都沒有將來了,哈哈哈,真舒服啊!
”
“嗯,敬大嫂!
”段景初簡單的做了個小總結,“所以,是大嫂提供的由頭,讓陛下收拾了墨白,但是月餅是怎麽回事?
我沒太聽懂。
”
段景辰今晚變得特別有耐心,他給段景初倒了一杯酒,繼續娓娓道來,“陛下賞了我、司危、墨白一人一塊月餅,我和司危都說舍不得吃,要拿回來祭祖,讓祖宗也嘗嘗皇後的手藝,墨白當時也說了拿回去供起來,但是陛下一定要感謝他讓出了名下的所有山莊,就多給了他一塊,為了表現出君臣和睦,陛下還當場跟墨白一起分食了一小塊。
”
段景初還是不知道讓墨白吃月餅有什麽可開心的。
段景辰擡手就給了他一個暴栗,“你忘了五年前?
”
段景初瞬間眼前一亮,福至心靈,“就是你回來拉肚子那次?
”
“嗯!
”段景辰點完頭,大手一揮,吩咐一旁的管家,“放爆竹,奏樂!
”
段景初轉轉眼珠子,徹底悟了。
墨白今天不僅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玉璽之重,還嘗到了皇後娘娘的鳳神廚藝!
隻要墨白不好,他家老大便是晴天!
他家老大是晴天,他的日子才能是豔陽天!
所以,大嫂,請你們繼續收拾墨白吧!
段景初舉起酒杯,一飲而盡,“啊,痛快!
”
管家遙遙的看著兄弟倆生平第一次開懷對飲,決定轉告老夫人,將這一次宴會記入段家的家史。
如意樓的頂樓。
墨白斜靠在窗邊,一瞬不瞬的看著東街上發生的一切。
護衛試探著問道:“主子,真的不去阻止姨老爺嗎?
”
墨白摸了摸再次被包成蠶蛹的頭,冷哼一聲,咬牙道:“讓他們萬劫不複好了。
”
這個時候了,還不知道收斂,還派人製造混亂。
裴建想作死,別人又怎麽攔得住?
他現在能做的,就是盡量保住墨家。
“那”護衛還想說什麽,突然話鋒轉了一百八十度,滿臉驚愕,急道:“主子,你的臉怎麽紫了?
!
”
墨白的臉豈止紫了,還是紫一陣白一陣,眨眼間,冷汗也開始止不住。
他咬著嘴唇,攥緊了拳頭,從牙縫裡擠出倆字:“恭桶!
”
設備很快就位,屏風很快拉起來。
墨白坐在恭桶上,手裡抱著一個盆。
上吐下瀉,慘不忍睹。
“主子,你不是跟段老闆和司首輔一起出宮的嗎?
剛剛屬下遠遠的看著司首輔並無大礙的樣子,怎麽你就……難道陛下不止重傷了你,還賜了毒藥?
”屏風外,護衛捂著鼻子,越說越惶恐,聲調都高了起來,“屬下這就去找大夫,之前那個隱世高人,他什麽毒都能解,主子,你堅持住!
”
說起這件事,墨白更氣憤了,聽見護衛的腳步聲,他咬牙切齒的打斷護衛,“不是中毒,我吃了陛下的月餅!
清空,就好。
”
護衛的腳步生生刹住。
月餅?
他淩亂了,“陛下的月餅?
”
墨白:“皇後親自給陛下做的月餅,陛下賞了我。
”
“皇後做的,有毒?
難道要謀害陛下?
”護衛瞪圓了眼睛,不自覺的握起拳頭,塞到嘴裡,他心裡好慌,這是什麽驚天秘聞,是他一個小護衛能知道的嗎?
墨白:“沒毒,隻是皇後娘娘手藝特殊,陛下吃了很多年,習慣了……我,不適應。
”
護衛:“……”
還可以這樣?
!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