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七
"我當然知道是賭坊。
"風夕一拍他腦袋,指著賭坊的牌匾道,"聽說這"九泰賭坊"是這泰城內最大的賭坊,口啤不錯,從不欺壓詐騙!
"
"你難道想靠賭博贏錢吃飯?
"韓樸猜測著她的意圖。
沒費什麼心思去想這號稱武林奇俠的女人竟然會賭博。
這幾月的相處,他已見怪不怪了。
"樸兒,你不笨嘛!
"風夕讚賞道。
"你沒賭本怎麼賭?
"韓樸狐疑道,才不被迷湯灌醉,每當她誇將他時,也代表著她在算計他。
"誰說我沒賭本啦。
"風夕笑眯眯的道,臉上笑容此刻與豐息有些像。
韓樸上下打量著她,最後眼光落在她額際的那枚雪玉月上。
"難道你想用這塊玉月作賭本?
那還不如當去當鋪換幾片銀葉保險。
"隻不過"素衣雪月"乃她的標誌,她若輸掉了怎麼辦?
這樣的雪玉月世上也隻一塊吧?
就像那個黑豐息的墨玉月也隻一塊。
"這東西呀……"風夕指尖輕撫玉月,有絲惋惜道,"這是家傳之物,不能當的,否則我早把它換飯吃了。
"
"那你用什麼作賭本?
"韓樸小心翼翼的問道,同時稍離風夕三步遠的距離。
這一路來,他身上能當的早當了,最後隻留那一柄爹爹給他的七寶匕首,決不能讓她拿去當賭本,若輸了,以後去了地下,會被爹爹敲破腦袋的。
"跟我來就知道了。
"風夕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手,連拖帶拉,把他拐進了賭坊。
一進賭坊,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難聞的異味及震天的叫喊聲。
"我們就玩最簡單的買大小吧。
"風夕拖著韓樸往人堆裡擠。
韓樸一手被風夕抓住,得空的一手便摀住口鼻。
現在雖是十月末了,天氣很冷,但賭坊裡封閉著,隻餘一張大門開著,人卻十分的多,因此空氣不好。
想他自幼嬌生慣養,這些日子跟著風夕雖餐風露宿的,但並不從真正接觸過這些低下層的人。
此時耳中聽著他們粗鄙的叫罵聲,眼中看到的是一張張交纏著慾望的貪婪嘴臉,鼻中聞著他們幾天幾月幾年不洗澡的體臭及汗酸味,胸口一陣翻湧,好想立時離去,偏偏手被風夕抓住,動彈不得。
而風夕卻是拖著他左穿右插的鑽進人群,終於讓她擠進了圈中。
"快買!
快買!
要開了!
要開了!
"莊家還在吆喝著。
"我買大!
"風夕一掌拍下。
這一聲清清泠泠的叫聲把眾賭徒都嚇了一跳,一個個眼睛都從賭桌上移到她身上。
一瞬間,本已分不清天南地北、已記不起爹娘妻兒的賭徒們便仿若有清水拂面,一個個激靈靈的清醒過來,一雙雙發紅的眼睛看著眼前這白衣長發的女子,清新素凈如水中青蓮,那樣的一張清絕紅塵的臉,亮如寒星的眼中閃著一抹戲弄的訕笑,看得眾人幾疑夢中,這人什麼時候從九天上掉下來的?
"喂!
我買大呀!
快開呀!
"風夕手一揮,一股清風揮醒了還在傻愣著的莊家。
"哦……仙……姑娘……這……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
"莊家回過神來支唔著。
"為什麼我不能來?
"風夕手又一揮,長指指向周圍的人,"他們都能來,我當然能來,你倒是快開呀!
"
"姑娘,這不是女人玩的。
"旁又有人勸說道。
"為什麼?
"風夕眼一斜,瞟向那人,那人給她眼光一掃,不由垂下頭,"東朝哪一條律法規定女人不能賭錢?
還是南國有律法規定女人不許進賭坊?
"
這?
確實沒有明文規定。
眾人想道,但出生至今,也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進賭坊,大聲吆喝著賭錢,真的是此生僅見啊!
"既然沒有,那我就可以玩啦!
"見眾人語塞,風夕指向莊家,"喂,你倒是快開呀!
等半天了!
"
"這個……姑娘……你賭什麼?
"莊家無奈問道。
"就賭你這個呀!
"風夕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