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鹹魚一家的穿書生活》第106章 樂山府的徭役
崔郎中這邊輕傷不嚴重的災民已經離開。
剩下幾個很不幸的開始發熱。
傷口伴隨著腫脹,看著不太好。
大家夥沒事會來轉一轉,看到果真如閆老二所說,山匪上的刀上‘有大毒’,特別慶幸自己不是受傷的那個。
並且暗暗發誓,一定不能讓這幫喪良心的山匪近身。
“這幾個要是一直不退熱,就麻煩了。
”崔郎中道。
閆老二聞著空氣中殘留的酒味,“每隔一段時間,用酒擦拭全身試試,看能不能給溫度降下來。
”
崔郎中歎道:“就搜出這麽幾壇子,之前處理傷處用了一些,剩下的不知夠不夠。
”
“尋常這樣的傷處會怎麽處理?
”閆老二問。
真的會鋸掉?
!
“將壞肉剜掉,要是還不行……”崔郎中仔細回想著:“可以用燒紅的烙鐵印上去。
”
閆老二:真——想想都疼!
但原理似乎是對的。
實在沒辦法,也隻能試一試。
崔郎中到底不忍:“我再給他們煎服藥。
”
閆老二試探性的建議:“崔大哥,煎好的藥除了內服,給他們外敷一下傷口怎麽樣?
算不算雙管齊下?
”
崔郎中學到的醫術有限,隻限於常見小病,一般藥鋪會售賣一些配製好的金瘡藥,是獨家秘方,外人如何曉得,所以外敷這一塊,他陷入了很大的誤區,手邊沒有藥,就暫時擱置。
此時一被提醒,立覺不錯。
忙去煎藥,打算一試。
閆老二看著他忙碌的背影,憂心忡忡。
崔大哥人真的不錯,可這醫術……
如何能放心將全家人的健康交到他手上!
“爹!
我娘想吃上次換回來的野果。
”閆玉跑過來,小聲匯報。
“好,我去問問。
”閆老二應道。
那些野果還是去安叔他們村子作客換來的。
這才幾天,當日嚇得他們混身亂顫的山匪,永眠於群山之間。
他們從被動防禦,到主動出擊。
現在提起山匪,怕是大家夥的第一反應是殺完山匪給啥獎勵啊!
……
羅村長和幾位村老就在邊上守著,不讓那些災民靠近。
用他的話說,你們愛跟著咱就跟著,我們也管不著,但不許靠太近。
災民們小心翼翼,生怕惹這幾個老頭不高興,這可是恩人們村子的村長。
他們被山匪餓的厲害,第一件要事就是吃飯。
總算還知道久餓不能吃飽,稍稍填了填肚子,便四下裡尋摸能吃的東西。
還有人結伴回到老松山,去打水存水。
梁滿山找過來,想與閆秀才商量一下,看看能不能換一些裝水的容器,和做飯的鍋具。
羅村長問清了,便與他說:“這些個事麻煩我們秀才公幹啥,你找閆二就行。
”
閆老二轉悠過來,聽個正著。
“梁童生,有啥事您和我說。
”閆老二很和氣。
“閆二哥。
”
這位梁童生一收拾乾淨,讀書人的氣度立現。
他和煦的笑著:“想問問你們可有富裕的鍋具,水囊或竹筒,家什不齊,實是有些不便,或換或買,都可以。
”
“梁童生,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,隨我去我家安置的地方坐坐如何?
”
“求之不得!
”梁滿山此時看明白些,這位閆秀才的二弟,應是多少讀過些書的。
“閆二哥,可別再童生童生的喊我,有閆兄珠玉在前,真讓我無地自容,你喚我滿山就行。
”梁滿山的性子疏闊,很好打交道。
“我名懷安。
”閆老二有點小激動,終於能報一報自己的大名啦。
“懷安兄。
”梁滿山重新見禮。
閆懷安趕緊打住,“咱們現在都是落難之人,那些虛禮就算了吧。
”
“懷安兄說的有道理。
”梁滿山十分認同。
“這就是我家的牛車。
”別說,給人介紹的時候還有點小驕傲呢。
“遠遠看見雙層車架,甚是實用啊!
”梁滿山讚道。
“就不知行走起來如何,牛可吃力?
”
“呵呵,我家的牛力氣挺大,平時我喂它也精心,主要還是這車架看著誇張,實際上並沒有加重太多,趕路的時候,我們經常下來走。
”
閆老二將車上的小桌子搬下來,又抄了兩個小凳子。
梁滿山滿心羨慕。
看看人家這逃荒生活,跟外出郊遊一樣。
大丫見來了客人,倒了兩杯水過來。
“這是何物?
”梁滿山見什麽都稀奇。
“泡了些金銀花,崔大哥說喝這個好,清熱解毒。
”
“懷安兄,我等真是幸運,能碰上你們這般善心之人,救命之恩,銘感五內,日後但有差遣,隻管言語便是。
”梁滿山語氣誠摯。
這話其實和閆秀才說更好,不過閆懷安也是一樣。
一門兩兄弟,何分彼此。
且從旁看著,這位懷安兄像是操持庶務之人。
和本村人、山民打交道更多,相當熟稔。
“哎呀!
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,大家夥都有出力。
算起來我們都是命苦的,在家鄉活不下去,這才往外逃荒,力所能及,能幫手怎好看著,山匪兇悍,要不是咱心齊,怕不會這麽順利。
”
“唉!
”梁滿山歎息一聲:“還是有少部分親人離散,不知何日能團聚,不過已經算是很好,起碼我等性命無憂,若真被山匪賣到礦上,怕是再難見天日。
”
“滿山,你是這樂山府人嗎?
”
“不錯,我正是樂山人。
”
“那可聽說過這附近有什麽礦嗎?
”
梁滿山遲疑片刻,緩聲道:“樂山府、西州府境內確有礦山,就是不知這些山匪準備將咱們賣到哪座礦上。
”
“這些礦不是朝廷的嗎?
怎麽還這樣抓人去挖礦?
”閆老二問道。
梁滿山苦笑:“懷安兄這話一聽,便知不是我們樂山人。
”
“我們是齊山人。
”
“礦是朝廷的礦,挖礦的人多為囚徒,可這煤鐵所需甚多,朝廷隻管年年定下上繳數額,能不能挖出來,如何挖出來,是不問的。
從府到縣,逐層施壓,沒那麽多囚犯怎麽辦?
隻好買人,買人也不夠,便將此事歸於徭役,年年下派鄉間,好在大老爺們也怕人累死了,派差並不緊密,一年至多去礦上做一個月的活,咱們咬咬牙還能撐得過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