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馬鑽出來的那一瞬間,赤白的注意力已經從沈茶的身上轉移到小馬的身上,沈茶也在老左的示意下,偷偷的離開了馬圈,站到了外面,跟沈昊林、薛瑞天、岐伯他們會合。
如果再待下去的話,可能她就會有被激動的赤白踢傷的危險,還是提早離開一下比較好。
老左在確認了赤白和小馬都是很健康的之後,也拎著自己的藥箱子出來,一邊洗手,一邊朝著眾人、尤其是沈茶道賀。
“恭喜大將軍,喜得千金!
”老左朝著沈茶笑了笑,“能親眼看著小馬出生,應該是很開心吧?
”
“嗯,很開心!
之前一直都惦記著這個,但後來因為各種事情,差點給忙忘了,幸好岐伯讓人提醒了我,要不然,就可能錯過了,如果錯過了,那就會非常的遺憾的。
”
因為之前摸了馬,沈茶也跟著去洗了洗手,然後結果馬場的小童遞過來的帕子,把受傷的水漬擦看,站在圍欄外面看著裡面的情況。
赤白之前的大肚子已經不見了,現在正湊到小馬駒的身邊,伸出長長的舌頭,在小馬駒的身上舔著。
這匹小馬駒渾身上下濕漉漉的,縮成小小的一團,任由赤白舔來舔去。
“這……”看到小馬駒身上的顏色,沈茶有些驚訝,“怎麽是這種花色的?
好像是奶牛一樣!
”
她把目光轉向了隔壁的馬圈,隔壁也有一匹往這邊看著、很關注小馬駒的大馬,是沈昊林之前的座騎,叫做赤黑,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匹馬渾身上下黝黑鋥亮的,沒有一根雜色,就好像赤白渾身上下通體白色一樣。
不僅如此,赤黑也是赤白的伴侶,是剛剛出生的這匹奶牛花色小馬駒的親爹。
“兄長,你看,你看!
”沈茶看看赤白,又看看赤黑,有些哭笑不得,“小馬寶寶是融合了它爹娘最大的特點,結果就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匹奶牛馬?
”
“有可能。
”沈昊林走到赤黑身邊,輕輕拍了拍它,“女兒出生了,開不開心?
當爹是一種什麽感覺?
”
赤黑看著沈昊林,看了好一會兒,才用大它的腦袋蹭了蹭沈昊林的手,繼續看著隔壁的馬圈,它的目光一會兒停留在小馬駒身上,一會兒停留在赤白的身上,總體來說,它更關注赤白,赤白的一舉一動都能吸引它的注意力。
“取個名字吧!
”岐伯看看沈昊林、沈茶,壞笑了一下,說道,“作為祖父祖母,給你們的孫輩取個名字,怎麽樣?
”
也不知道岐伯話裡的哪個點戳到了薛瑞天、紅葉和梅林,三個人湊在一起,咯咯咯的笑個不停,笑到赤白和赤黑一起看他們,他們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“你們小點聲,不要吵到小馬了。
”沈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,看著繼續接受赤白舔毛的小馬駒,想了想,“要不,我們就叫它小奶牛,怎麽樣?
”
“也行。
”沈昊林點點頭,“反正也是個小名,大名等它真正的主人給它取吧!
”
“老左,你聽聽,你聽聽,有這樣當人家小奶牛的祖父、祖母的嗎?
起名字就這麽的隨意。
”
“我覺得挺好的,很符合小馬駒這個毛色,聽著也非常的可愛。
”老左不在意的聳聳肩,靠在圍欄上看著,說道,“不過,你們也別輕易就下定論,還是要看小馬接不接受你們的這個名字,如果它不接受,你們還要另外再想一個。
”
“行!
”沈茶點點頭,“要是不接受的話,兄長再想一個,好不好?
”
沈昊林輕輕點了點頭,目光繼續追尋著赤白和小馬駒,手一直都搭在赤黑的身上。
赤白給小馬駒舔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,覺得差不多了,它往後退了兩步,朝著小馬駒叫了幾聲。
小馬駒聽到自己娘親的叫聲,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的蹬了好幾下自己的小蹄子,可惜,怎麽蹬都沒能讓自己站起來。
不僅沒有讓自己站起來,還差點讓自己在草堆裡翻了好幾個滾。
“小奶牛加油!
”沈茶握著拳頭,朝著小馬駒喊了一下,“你行的,你一定可以的,咱們不要著急,要慢慢的來,一定要保證自己安全,不要受傷!
”
“加油!
小奶牛你可以的,你可以站起來的,加油!
”
小秀水也學著沈茶的樣子,握著小拳頭給小馬呐喊助威,薛瑞天看著他墊著小腳怎麽都夠不到的樣子,輕笑了一聲,伸手把他給抱起來,放在圍欄上,讓他看個清楚。
“謝謝小天哥哥。
”小秀水很乖巧的向薛瑞天道謝,然後繼續給小馬加油。
“小奶牛,你一定可以的!
”
赤白和赤黑也跟著叫了好幾聲,那意思是讓小馬駒不要害怕,大膽的站起來,爹娘都在身邊保護著它,給它加油打氣呢!
小奶牛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圍善意的力量,它又使勁的等了好幾下,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,雖然四條腿站的有些不穩,肉眼可見的顫顫巍巍,但總算是站起來了。
不過,哆哆嗦嗦的在原地沒站多久,小馬駒打了個噴鼻,又把自己給打趴下了。
聽到周圍傳來笑聲,沈茶忍不住捂住了臉,這個畫面還真是似曾相識,很久以前就見過了。
老話說得不錯,果然是閨女像爹,赤黑剛出生的時候就特別的二,第一次站起來也跟小奶牛似的,打了個噴嚏就把自己給打趴下了,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,居然原景重現了。
“小黑!
”沈茶走過去拍了拍赤黑的脖子,小聲的說道,“你看見了吧,這確實是你閨女,跟你小時候可是一模一樣的,就連趴下的姿勢都是一樣的,完美了詮釋了你當年的樣子。
你睜著什麽大眼睛看著我幹嘛?
看你閨女啊,你看到你閨女剛剛是什麽樣子,你剛出生的時候,準備站起來的時候,也是一樣的,一點區別都沒有的,你要好好的記住,知道了吧?
”
赤黑可能聽出了沈茶話中帶著一點點的嘲笑,用大腦袋蹭了蹭沈昊林,又朝著沈茶看了一眼,那意思像是在說,你怎麽不管管這個家夥,淨胡亂散播我的糗事。
“喲,還學會告狀了,是不是!
”沈茶伸手摸摸赤黑的下巴,從老左那裡給它拿了一根蘿蔔,喂到它的嘴邊,“行吧,行吧,別生我氣了,給你好吃的東西。
”
赤黑看看沈昊林、看看沈茶,又看看自己嘴邊的蘿蔔,從鼻子裡面噴出一股氣,微微低下頭,哢嚓哢嚓的開始啃起了蘿蔔,但眼睛依然注視著繼續嘗試站起來的小馬駒。
試了差不多有兩三次的樣子,小馬駒終於又重新站起來了,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,開始邁著顫顫巍巍的四條小腿兒學習走路。
“來,讓讓!
”
岐伯走過去,讓幾個人躲開,然後打開了馬圈的門,示意赤白和小馬駒可以走出來了。
赤白要給小馬駒做示範,所以,它走在了小馬駒的前面,慢慢的、穩穩的從馬圈裡面走出來。
小馬駒看到它娘親的樣子,也學著慢慢的走,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走得歪歪扭扭的,每一步都好像是要摔倒的樣子,但每一步都控制住了。
“腳力不錯!
”岐伯笑眯眯的看著走了差不多一二十米就已經走得很穩的小馬駒,“爹娘最優秀的地方都繼承了,非常好。
”
“要把小黑放出來嗎?
”
沈昊臉看看有些急躁、也想跟著出去的赤黑,輕輕拍了兩下,安撫它急躁的心。
“等一下,等小馬徹底走穩了,就可以把它給放出來了。
”
小馬駒跟著赤白走了七八圈的樣子,慢慢的越走越穩,甚至有的時候都可以小跑起來,但它一旦跑了,就被赤白叼住,小馬駒以為它娘親在跟它玩兒,被叼住放下來之後,就去蹭蹭赤白,然後又要跑,再次被叼住。
這麽反反覆複的鬧騰了好幾次,小馬駒也習慣了,岐伯就讓沈昊林把赤黑給放出來。
赤黑被放出來之後,小心翼翼的湊到了小馬駒的身邊,微微低下頭,嗅了嗅小馬駒的味道。
小秀水看到小馬駒很好奇的看著赤黑,開心的給小馬駒介紹赤黑,“小奶牛,這個是你的爹爹,你去聞一聞,要記住這個味道,你們是一家人。
”
小馬駒像是聽懂了小秀水的意思,湊過去蹭了蹭赤黑,也聞了聞赤黑的味道,聞到跟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幾分相近,就不由自主的更親近了幾分。
“這一家三口還真是很容易辨別啊!
”薛瑞天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畫面,笑道,“光是看毛色就知道了,也不知道以後是誰這麽有緣,會讓我們小奶牛選擇她。
”他看看沈昊林、又看看沈茶,輕輕歎了口氣,“怎麽辦?
雖然我是舅公,但是一想到小奶牛要被送出去,就覺得很心痛。
”
“嗯!
”沈昊林和沈茶相互對望一眼,朝著薛瑞天點點頭,“確實是,這麽可愛的小寶貝,還是留在我們身邊吧,誰也不給。
”
紅葉和梅林對望一眼,兩個人同時捂住了臉,這三位大人還真是幼稚的很,小馬駒還沒長大,還沒斷奶呢,就想著有朝一日會被別人選走,想的可真是長遠啊!
小馬駒跟自己的爹娘鬧騰累了,可能也是餓了,直接鑽到了赤白的肚子下面,微微擡起頭咕嘟咕嘟的開始吃奶。
“這倒是不用教,生來就會啊!
”紅葉抱著胳膊,朝著沈茶一挑眉,“不過,這一點倒是不像赤黑,挺像它娘的,小白小時候也是這樣,而且一天能吃上十四五頓。
”她看向岐伯,“是吧?
”
“嗯!
”岐伯點點頭,和赤白兩隻大大的眼睛對上了,壞笑了一下,“就算你不樂意,我也是要說的,畢竟你主人要付給我你的夥食費,我總要給你主人交代那麽多銀子都去哪裡了,對不對?
”
赤白噴了兩口氣,大大的馬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,兩隻眼睛水汪汪的,看它的意思,感覺要快哭了。
“好了,好了!
”沈茶走過去,摸了摸赤白的大臉,湊過去親了親,說道,“不委屈啊,不委屈啊,無論咱們小白吃多少,都是養得起的。
而且,你現在要養寶寶了,一定要吃的更多、更好,知道嗎?
這樣的話,小奶牛才能吃得好,才能長得又高又壯的。
”
赤白在沈茶的手心裡蹭了蹭,哼哼了兩聲,表示自己聽明白了、聽懂了,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的。
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,小馬駒已經吃得飽飽的了,它慢慢騰騰的從赤白的肚子底下鑽了出來,看到圍在他們跟前的人,晃晃悠悠的繞著他們走了好幾圈,最後在小秀水的跟前停下來。
“看來小馬駒很喜歡你啊,小秀水。
”
小秀水看著停在自己面前的小馬駒,顫顫巍巍的伸出兩隻小手,捧住了小馬駒的臉。
小馬駒伸出舌頭,舔了舔小秀水的手心,又蹭了蹭,看到小秀水滿心歡喜的樣子,這才慢騰騰的走了。
“小馬好可愛啊!
”小秀水就像個小跟屁蟲一樣,小馬駒走到哪裡,他就跟到哪裡,怎麽看都看不夠。
直到小馬駒跟著赤白回了自己的馬圈,他才戀戀不舍的站在圍欄外面,不再跟著進去。
看到小馬駒在草地裡打了個滾,找了個舒服的地方,準備睡覺了,他揮了揮手,“小奶牛你好好睡啊,我明天再來看你!
”
小馬駒朝著小秀水叫了兩聲,似乎是在回應他,然後倒頭便睡,赤白跟沈茶親昵了一會兒,就趴在了小馬駒的跟前,衝著沈昊林、沈茶叫了兩聲,慢慢的閉上了眼睛。
“它們要睡了,不要打擾它們了,咱們出去吧!
”
沈昊林摸了摸已經回到隔壁馬圈的赤黑,跟它說過幾天就來接它出去玩,這才被赤黑松開了被咬住的袖子,伸手拉著沈茶,朝著幾匹馬招招手,兩個人就離開了,其他的人站在圍欄外面又多看了兩眼,也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馬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