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074:秘聞【求月票】
大病一場,祈善一躍成了瓷娃娃。
因為什麽事情都不用他忙,他表示自己閑得隻能抱著剛聘來的狸奴,坐在廊下曬太陽。
他還給這隻狸奴取了個名字。
【素商】
褚曜一聽這個名字,再看祈善蒼白無力的模樣,便道:“漸覺一葉驚秋,殘蟬噪晚,素商時序——素商?
你沒事給你家‘新婦’取這麽個淒淒慘慘的名字作甚?
還不如叫槐序。
”
秋色尚白即為“素”,秋日寒風淒厲與“商”同,故曰“素商”,一聽就不喜慶吉利。
祈善慵懶地掀起眼皮:“因為好聽。
”
夏日已過,秋日將來,素商就很應景。
至於喜慶還是不喜慶——
祈善又不信這些。
沈棠百無聊賴,正托腮看著小胖墩兒習武,主動加入二人對話,興緻勃勃:“它眼睛生得不錯,取名‘翠微’也可,你們說如何?
”
祈善和褚曜異口同聲:“俗。
”
話音落下,二人表情微妙地看著彼此,眉頭狠狠抽了抽,又將臉撇向不同方向。
沈棠:“……”
你們的默契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?
幸好,門外響起的敲門聲緩解了她無處安放的尷尬,急忙套上木屐趕去開門。
門外站著一熟一生兩張面孔,熟面孔還衝她打了個燦爛熱情的招呼,正是翟樂:“沈兄好啊。
”
另一人不消說就是翟樂的堂兄了。
沈棠內心詫異, 但還是側身讓二人進來。
那位堂兄表情有些尷尬和無奈。
翟樂倒是非常遊刃有餘, 雙手負在背後,馬尾長發隨著走動左右搖擺,似乎連頭髮絲兒都帶著主人內心的愉悅。
他自來熟地搭上沈棠肩膀:“沈兄,你今日怎麽沒出攤賣酒?
”
沈棠:“合著你是為了買酒跑這一趟?
”
翟樂看著年紀不大, 這酒癮可真不小。
“自然不是, 咳咳咳——還有就是為了武膽虎符的事兒。
”翟樂將沈棠帶到一邊,餘光小心翼翼看著自家堂兄的臉色, 見他臉色尚可, 這才低聲道,“上次不是逗他麽——”
“反應如何?
”
翟樂苦著臉道:“能如何?
被教訓了。
”
關鍵是偽裝還挺厲害, 翟樂無法將其撤掉, 隻能來找祈善幫忙,順便呢,再買個酒。
沈棠:“……”
另一邊, 翟樂的堂兄也跟祈善二人互相見禮,道明此次來意,使得祈善苦笑連連。
“倘若你早來一些,還能幫忙。
”
翟樂堂兄神情微慌:“這是何意?
”
祈善指了指自己,笑意帶著幾分苦澀:“昨日遇見點事情,怒急攻心, 傷及肺腑, 這兩日得好生靜養,不能再動文心。
若郎君不急, 改日再來。
若是急,在下勉力一試。
”
翟樂一聽急忙趕在堂兄開口前開口。
“這個不急不急,祈先生養傷要緊。
”
翟樂堂兄見祈善面色慘白, 眼底泛青,氣息時長時短、時弱時強, 的確是有傷在身。
翟樂也說過偽裝是他頑劣主動討來的, 責任在翟樂而非眼前這位文士, 自然不好強求。
他也道:“養傷要緊, 此事不急。
”
頓了一頓,道:“在下略懂岐黃之術, 先生若信得過,可以讓在下看一看脈象脈案?
”
祈善沒拒絕:“有勞。
”
且不說此人目光真誠不似作假,即便真是假的,但他的傷勢可是真的, 一點不虛。
翟樂也湊了上來, 大氣不敢喘。
待診脈結束, 他才問:“阿兄,祈先生身體如何?
怎麽一兩日不見就病成這樣了?
怒急攻心, 什麽事情能將文心文士氣成這樣?
”
翟樂可是跟祈善配合過的。
祈先生的文心品階雖不如自家阿兄,但實力、經驗和閱歷都在阿兄之上。
代入角色, 他無法想象自家阿兄要經歷怎樣的打擊,才會一夜之間“怒急攻心”傷成這副病懨懨模樣。
翟樂的堂兄乜了一眼自家堂弟。
後者直接閉麥。
他問:“祈先生是辛國人士?
”
昨日那張告示一出,孝城多少百姓在問候鄭喬的祖宗十八代,反正他倆下榻附近的酒樓都是拍桌摔碗各種辱罵大全的精髓。
一些氣性高的文人墨客也有氣昏厥過去的。
這種感覺他懂。
辛國再不好, 好歹也是給予他們前半生安定的地方。
庚國國力強,辛國走了下坡路被滅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交替。
這兩百年, 風光建國又狼狽滅國的, 幾十雙手都數不過來。
辛國不過是其中之一。
鄭喬的操作一出來, 它就成了“獨一無二”。
從未見過滅國後還要遭受這般羞辱的。
百姓原先無所謂誰坐上王位, 但現在都咬牙切齒咒罵, 希望哪個國家收了鄭喬這暴君。
更有人“一針見血”:【鄭喬這佞幸,怕是想起來自己是靠著被走爛的旱路上的位,心中憤懣又屈辱,以為讓仇人的女兒也被走一走,他就清白乾淨舒暢了。
哼,爛就是爛!
】
祈善臉色白了一分。
他點頭道:“嗯。
”
“唉。
”
翟樂堂兄長歎一聲。
他仔細斟酌後,又寫了另一份藥方。
祈善也懂一些岐黃之術,僅從藥方來看,這位年紀輕輕的青年開的藥方比先前的郎中還要合理許多,便讓老婦人幫忙去藥鋪重新抓藥。
一番交談,他發現青年還挺合胃口,與他、與褚曜都能說得來,一時相談甚歡。
翟樂閑得無聊, 拉著沈棠用木劍切磋。
相較之下, 龔騁那邊就沒那麽輕松愜意了, 郎中開了重藥才將他這條小命搶了回來。
屋內飄著濃鬱苦澀的藥味。
“雲馳, 早知反應這麽大就不該告訴你。
”倌兒歎氣看著眉宇間有幾分求死之意的龔騁, 似怒其不爭又似憐憫同情。
但內心怎麽想的,隻有他自己和一側垂眸品茶的顧池知道。
龔騁道:“遲早都會知道的。
”
安靜了會兒。
他又道:“翁之,何苦把我救回來……”
倌兒勸道:“王姬已經……但龔氏其他族人還活著,你若沒了,他們更加沒依仗……”
民間有謠言說辛國國主疼愛龔騁勝過王姬,他澄清一下,這不是謠言,是事實。
他作為北漠王子,在辛國都城當質子的時候,跟龔騁幾個世家子弟玩得來,走得也近。
借著龔騁的面子,偶爾會去內庭陪王姬與一乾貴女打馬球,也知道了一些秘聞——
例如,國主的確待龔騁更加親近。
例如,龔騁和王姬是青梅竹馬,但當龔騁試探國主口風,問自己能不能當他女婿的時候卻被拒絕。
民間某些猜測也不是沒根據。
例如——
聽說,鄭喬曾傾慕王姬。
偏偏自己又是國主塌上男妃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