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郎面色驚駭無比,眼眸更是閃過不甘。
他五行屬金,蛻下的蛇皮祭煉後也是一件二品的頂尖金行防禦靈器,若能獲得那天墨金晶便有機會將其晉升為法器。
如此一來本命之物晉升還能反哺他自身的修為,靠此契機進入合體境。
如今他卻感覺到地底那濃厚的金行之氣逸散,惟一的解釋就是那兩個女修已經挖掘出了天墨金晶來。
怎麽可能?
!
就是戰力再出眾,她們的修為也不過是化神初期和元嬰後期,怎麽短短時日內便真的取得了那金晶?
他頓時變化回蛟龍之身,爆發了驚人的憤怒咆哮,蛟尾甩動帶著恐怖的氣力朝著那礦脈入口轟擊而去,可是卻被一層棕色的輝光攔下。
是陣法!
他瞳孔之間升起濃厚的忌憚來,莫非那刀修或是劍修居然還是陣師?
下一刻那棕黃色的光輝消散,無物的空中呈現出了陣法的全貌,數個光紋所形成的大圓盤相互連接,彼此運轉力量,驟然數十道金錐射出。
咻!
接連幾聲,他蛟龍之身還來不及縮小,龐大的身軀叫他難以擋下,金色的尖錐帶著一股鋒銳之力直直地破開了鱗片的守護深入骨肉中。
“吼!
”
他身軀乃天雷洗禮後的蛟龍之身,蛇本假龍,可也隻有極少數的蛇族體內蘊有淺薄無用的一絲龍血,唯有天雷劫下才能徹底蘇醒指引蛇妖朝龍的方向蛻變,因此也能掌握部分殘缺的真龍神通。
他怒吼一聲,身周有金光大盛,符文閃爍凝就成了殘缺的龍形,卻像是攜帶無窮的力量狠狠地轟擊在那陣法上。
那幾個構成陣法的圓盤上出現了微小的裂縫來,便是讓赫連九城都驚訝,此妖掌握的部分龍族神通主殺伐,真龍殺伐戮敵之術足以叫仙人膽寒。
這蛟妖若是機緣足夠,再修練個千年,接連晉升合體返虛,借助雷劫之力洗練血脈肉身,說不定真能成為叱吒一方的蛟龍大妖王。
不過現在可就不夠看了。
兩女一狐破陣而出,裴夕禾遙立空中,雙眸泛起墨金之色,她體內的神烏之血在奔騰,妖神的威壓驟然徹底地爆發開去。
“金晶已經被我等煉化吸收,此番你若不退去,那邊再來鬥上一場,我可不會留手。
”
裴夕禾先前和明琳琅聯手鬥這蛟龍,因其蛟龍之身不凡,就就是磨礪刀術的心思,未曾催發這宛如先天優勢的血脈威壓。
蛟龍七郎隻覺自身血脈亂顫,便是那一絲稀薄的龍血都在退避三舍不敢沾染此女身上的氣息。
妖神!
他心中驟然浮現了這個念頭,眼前的女修居然身懷妖神之血,便是龍族也隻有那天生為龍血統純正的真龍才配稱作“妖神”之脈。
此刻七郎渾身法力被驟然壓製,想要調動都是在迅速潰散。
這也就是為什麽在妖族中信奉血脈至上。
血脈平凡雜亂者往往碌碌無為平庸一生,便是有得到機緣逆天改命之妖成功超脫血脈枷鎖,那也得身負不凡氣運,更要付出難以想象的艱辛。
此刻裴夕禾一施展神烏之威,他便是明白便是吞了玉石髓筍,那女劍修不出手,自己也絕不是這刀修的敵手。
他內心憤怒憋悶,在心海中卷起驚濤駭浪。
可是這蛟龍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,若是一昧蠻乾,隻能命喪於此,這修士並無徹底滅殺自己的狠辣心思,便是給他留了選擇。
技不如人,也是之前自己計算時間失誤,此番隻能認栽。
他蛟龍瞳孔中閃過複雜情緒,可最終還是不甘地說道:“我在你二人來此之前就已經挖掘月餘,你二人平白奪取,叫蛟如何咽得下這口氣。
”
裴夕禾眉宇微皺,明琳琅同樣是面色浮起幾分寒意,這看來是這蛟龍不肯善罷甘休了。
那隻能動手了,不過她們可不畏懼。
而突然一道氣息翩然落於此場中,來人身帶幾分潔白的聖光,那光輝自其肌膚中蘊生,光暈自然,叫人望之心中便生出了股平靜安寧來。
他五官如畫,雖頭上未有寸縷的烏發,卻在眉心點了赤金色的佛道梵印,眼神沉靜如碧波水,身著暗金色的袈裟,雙手合十道了一聲“阿彌陀佛”。
裴夕禾不認得此人,明琳琅卻曉得。
她上前一步,眉心輕皺。
“佛子無明,倒不知道你如何來此?
”
天佛宗於百年內迎來了一位天生佛體的佛子,生來便有佛陀身,無塵心,梵天骨,通明魂,心如明鏡不沾凡俗汙濁,於佛修一道上一騎絕塵。
之前的宗門大比上同樣輕易拿下了金丹中期戰局的前七,實乃天縱之資。
如今的氣息已然實打實的元嬰後期,比明琳琅的氣息還要穩固不少,畢竟比她年長近半個甲子的歲數。
無明雖一心參悟佛法不理俗事,可天佛宗地位獨特,身在世上便也做不到完全不沾染半點紛亂,對於這昆侖的劍子他同樣有所知曉。
“善哉,原是昆侖劍子閣下。
”
至於她身旁的裴夕禾因為上一元刀一脈傳承單薄並不聞名,他卻是不曉。
無明面容和善,隱含著一股慈悲之色。
“兩位施主和這位蛟龍閣下,貧僧來此也聽聞了一二,想必是為了那金晶所起的爭端,前後因果聽剛剛對話也基本知曉,不妨聽貧僧一言?
”
裴夕禾的面色微寒:“倒是不知道堂堂的佛宗佛子會有聽人牆角的愛好。
”
此人剛剛便隱匿於一旁,可裴夕禾卻並未發覺其蹤跡,這還是她比之境界更高。
天生靈通似乎也失去了無往不利的效用,這份能力便足以叫她忌憚。
她的言語中帶著幾分嗤笑和咄咄逼人,無明面上卻沒有出現半點心虛羞愧或是惱怒慌亂,他面容依舊沉靜,給人一股幽潭映明月的洗滌安寧之感。
“施主息怒,恰來此處便聽得諸位對話,實乃貧僧此番冒犯,施主若有任何懲處,貧僧皆心服。
”
他坦然承認並願意因此受罰,實有一股君子的灑然之風。
明琳琅輕拍了下裴夕禾的肩頭,示意自己來同之對話,畢竟她不如自己了解這佛子無明的出身和諸多外界對其的評論。
“那佛子又是想說些什麽?
”
無明輕笑道:“何不化乾戈為玉帛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