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9章 不滿

　　大家是真的累了，在海上待了12天，回來的時候又泡在水裡，集體人工圍網，幾百米長的漁網又帶著沉子，人工拉起來可沒那麽輕松。
靠岸後又搬運那些貨物，一整船十幾萬斤的貨，就他們幾個人來回搬運，早都精疲力盡了。

　　路上還能提著神的打趣說笑，此時一到家，心整個放松下來，也恨不得直接躺下。

　　等洗漱完，有的都顧不上吃飯，直接就睡了，有的還能囫圇的吞咽幾口再去睡。

　　葉耀東覺得還好，除了精神疲憊，身體上的勞累倒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
　　主要是他是老闆，乾的比其他人少一些，輕松一點。

　　等他洗漱乾淨，吃完飯出去時，他爹跟十幾個船工都還殺魚的殺魚，殺蟲子的殺蟲子。

　　有的拿菜刀，有的拿剪刀，有的拿打鐵鋪那邊定製過來的砍刀，反正隻要能用就行。

　　葉父看他出來了問道：“這蟲子看著鼓鼓囊囊的，切開來肚子一掏就剩一層皮了，這個要怎麽吃？
”

　　“洗乾淨煮一下曬乾，再收起來保存，能存放久一點，明天去房東老太太那裡割一把韭菜炒。
”

　　“那就跟沙蟲差不多了。
”

　　“嗯，差不多，就是比沙蟲肥一點，個頭大一些，大概得切一切。
”

　　“大概？
”

　　“是啊，大概啊，我又沒吃過，嘴巴說說那不是大概？
”

　　“我還以為你吃過。
”

　　“我去哪裡吃過？
”

　　“狗屎運了，人家都不要，就你要，這些賣了多少錢？
”

　　葉耀東眉開眼笑，“你猜？
”

　　“6毛錢，怎麽也能賣個幾百塊？
”

　　“就抓了2300多斤，賣了1416塊錢。
”

　　“啊！
這麽多？
”葉父詫異的擡頭看了他一眼，這不純純的撿便宜嗎？
那麽多人看到，都沒有人撿，還嫌惡心。

　　葉耀東也不怕船工知道，反正賣貨的時候，站邊上的都有聽到。

　　“運氣了，當時他們一個個都在打撈漁網裡頭的烏鯔魚，那個有好幾萬斤，漁網又沉，忙都忙不過來，他們也騰不出手。
再加上這一大批的，全湧上海灘也確實很惡心，顧不得幫忙，也抗拒很正常。
”

　　“那些魚賣了多少錢？
四條船分？
”

　　“總共67320斤，7分錢一斤批走，賣了4000多，一人也能分千把塊，等他們回來估計都三更半夜了，明天再算帳。
”

　　“那也不少了，運氣好賺到了，你還賺了兩份。
”

　　葉耀東呵呵直笑，“賺是賺到了，就希望這個月能攢夠錢還給阿光。
”

　　“你先去睡覺吧，這一點點東西馬上就處理好了。
”

　　他看著筐裡的海地瓜數量也不多，這玩意一個都有兩三斤，殺起來也很快，這一筐也就六十來斤。

　　而邊上工人們殺魚速度也快的很，人多力量大，挑回來的幾筐也處理了大半了。

　　他也就順勢回屋，先整理一下晚上賣的錢，把帳算一下。

　　等他乾完這些，正好他爹也忙好回屋了。

　　父子倆又聊了一下這小半個月來的收獲，葉父也將這段時間賣貨的錢交給他藏好。

　　葉耀東估計，等月底幾條船算總帳後，到時候大概就能把阿光的錢還清了，手裡的話也還能剩個一兩萬塊錢。

　　就到今天，目前為止，他手頭已經又有2萬多了，這還不包括他在船廠交的8000塊定金，這個月剩的錢，大概也夠改造了。

　　想到那條船，他就忍不住想他爹說的，再整幾條直接配套。

　　其實也不是整不起，就是成本太大了，工期也長，當前國內技術也還不是很硬，得等等。

　　而且他最好也得解決收鮮船售後渠道的問題，不能光靠擺攤，得有合作的公司工廠接收貨物，這才叫一條龍。

　　他搖頭，閉眼先睡覺，這不是他當前能想的，當前先多攢點錢先吧。

　　反正現在也才86年，他重生回來也才4年，離進入90年代都還有4年。

　　第二天清晨，聽著周圍住戶的吵雜聲，他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又繼續睡。

　　這種老舊的居民房，隔音又差，住的人又多，每天清晨就有各種各樣的說話聲跟響動。

　　萬一隔壁臉盆要是掉地上，清早能吵醒一大片人，隔著幾個屋的都能聽見。

　　葉耀東都沒想到，金來喜竟然第二天就來找他了，他都還蒙著被子繼續睡，卻被他爹叫醒有人找。

　　他第一反應是俗人，但是想了一下，人家出門了，沒有個把月肯定回不來。

　　“誰找我？
”

　　“他們說是昨天買魚的溫市人。
”

　　“喜大老闆？
”

　　他坐起身趕緊先穿衣服，有些納悶，效率這麽高的嗎？
昨天才報給他地址，今天就找過來了？

　　“我不認識，你出去看一看，人家還拿了一網兜的橘子過來。
”

　　“好，知道了。
”

　　葉耀東穿好衣服褲子後，抓了抓又有些長的頭髮，才出去跟人打招呼。

　　對方來了兩個人，就是昨天買魚的兩個人。

　　他擔心自己剛起床，沒刷牙，有口氣，也不敢走得太近。

　　“喜大老闆，方大老闆早啊？
”

　　“也不早了，都快中午了，這個位置還找得挺費勁的，還好路口問人的時候，問到你們家工人。
”

　　“你坐著歇會兒，我先去洗漱一下，今天中午誰煮飯的？
多煮一點。
”

　　“不用不用，我就過來聊幾句。
”

　　葉耀東邊擠牙膏邊跟他聊著，“聊幾句也不耽誤吃飯。
”

　　“呵呵，我們昨天幾個認識的朋友商量了，覺得你這主意挺好的。
隻要是溫市的人，大家集體抱團，總比跟外面不認識的打交道強，本地人當然更親切。
而且有什麽資源，大家可以更好的商談，一個地方的，總有點鄉土情。
”

　　他不方便說話，點點頭。

　　“所以，我們就打算按照你建議的辦，組織一個叫溫市協會，據點就選我們落腳的地方，到時候拉一個橫幅或者做一個匾額，可以顯得更正規一點。
”

　　確實這樣更正規一點，葉耀東邊聽邊點頭。

　　“我來是想來征求一下你的同意，因為昨天簡單的了解過，你是溫市漁業協會副會長，所以我們想邀請你加入，你反正也是半個溫市人。
”

　　葉耀東又點頭，沒錯。

　　“然後想利用你漁業協會副會長的名頭，宣傳一下，讓更多的溫市人知道咱們這個商會，然後加入我們。
”

　　他驚訝的轉頭看著金來喜，口腔裡還滿嘴的泡泡，說話含糊不清。

　　金來喜笑著說：“你這個畢竟是官方授權的名頭，更有可信度，我們這商會隻是瞎搞的私人組織，也得弄點活招牌才能吸引人加入。
”

　　“這也是我們商量的，也是想著這建議本身也是你提的，你應該也很樂意看到我們商會能有聲有色一點。
”

　　“到時候商會裡的人多了，大家可以偶爾交流一下，互幫互助，不管是收貨賣貨，那咱們可以優先選擇自己人，你不是有幾十條船嗎？
”

　　葉耀東趕緊咕嚕咕嚕幾聲，清理完口腔道：“你們打算怎麽宣傳啊？
”

　　他就隻想著混個小角色，好多認識幾個船老大或者商人，能讓他收貨賣貨，可沒想著被人扯大旗。

　　“也不需要怎麽宣傳，就是有人詢問商會的時候，拿你的名頭說說，就說有咱們溫市當地的漁業協會副會長坐鎮，就說你也在商會裡頭，這樣能讓人更有可信度。
”

　　“當然了，這個肯定也得熟人介紹，得認識的，不能隨便來一個人就接納。
萬一不是什麽正經人，那指不定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大家。
”

　　這聽著倒是還蠻靠譜的。

　　金來喜看他有些猶豫，又道：“我們邀請進商會的，肯定也是有點實力的，不會拿你這個名頭亂來幹嘛的。
”

　　葉耀東心想著，其實他同不同意又有什麽要緊，隻要他也是商會的成員，那人家肯定會說，漁業協會的副會長也在商會裡面。

　　除非，他不是這個商會的人，那當然也不能拿他說什麽。

　　“行吧，那你們整你們的，我也不懂這些，你們看著辦。
”

　　“好，那就這麽定了，你下午有空嗎？
下午的話，大家一起認識一下？
還有好幾個朋友，有的講溫市話，有的講閩南話，都相互認識一下。
”

　　“就你昨天給的地址？
下午過去？
”

　　“你要沒問題的話，我們就去找其他人說一說，就當做開個初始的小會。
”

　　“好的。
”

　　葉耀東暫且應下，反正就一個草台班子，就當做認識幾個朋友吧，認識幾個老闆吧。

　　多個朋友多條路，誰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麽事。

　　多個朋友，指不定也能少吃點虧。

　　“我要不要把漁業協會副會長的證拿給你瞧一下？
”

　　好證明他不是騙子，如假包換。

　　“呵呵，你還帶在身邊啊？
”

　　“肯定的啊，出門在外，能證明身份的東西肯定得帶著，萬一有什麽事也好找人幫忙。
我去拿給你瞧一眼。
”

　　眼見為實，不然心裡都得打個問號。

　　“行，那拿給我看一眼，我也好信誓旦旦的跟其他人講，也證明你的身份。
”

　　葉耀東把一個證明的小本子給他瞧了一下，還指了一下上面貼著的照片跟公章，姓名籍貫。

　　“沒問題了吧，我收起來了。
等會留下來吃個飯唄？
”

　　“不了，家裡的工人已經煮了，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，反正目的也達到了我就先走了，下午2點再見吧。
”

　　“不麻煩，多雙筷子的事，反正每天吃飯也是幾十口人，吃一口唄，我這還有幾瓶好酒。
”

　　“等會還有其他事要辦，不能喝酒，我還得去通知別人，就不再停留了。
”

　　既然這麽說，那他也不勉強。

　　把人送走了，葉父才出聲，“這是什麽商會？
什麽組織啊？
這隨隨便便就加入這種組織，會不會有什麽事啊？
”

　　昨天晚上就已經聽東子提過一嘴了，隻是當時他隻當是東子忽悠人，一點都沒放在心上，沒想到今天人就上門來談了。

　　“昨天我隨便給他提個建議，沒想到還是個行動派的，馬上就張羅了。
”

　　“你又跟人家七扯八扯什麽？
”

　　“這說起來就遠了……”

　　葉耀東把昨天給李壽全那一夥兒捕蝦皮的船指路，講了一下，又講昨天靠岸後遇上了。

　　然後這個金來喜收他們的貨時，聽到了談話，也很感謝感興趣的跟他攀談起來。

　　他又有自己的小心思，想讓他們整一個溫市商會，自己也好蹭一蹭資源，多認識幾個魚販子或者船老大。

　　這都是能有點好處的。

　　“就是想不到今天就跑上門來了，我這是不是又要混成元老了？
”

　　葉父道：“你就是瞎折騰，跟人家說七說八，咱們自己好好的捕魚就好了。
這有什麽用啊，你又不是他們本地人。
”

　　“誰說的？
我都在那邊買了房子，還有廠房股份，我就是半個溫市人，有什麽問題嗎？
還是漁業協會副會長呢，他們都還得指著我的名頭吸引人。
”

　　“切，就怕有什麽麻煩事找你。
”

　　“那我也可以說自己沒本事麽，這裡畢竟是舟市，不是溫市。
”

　　“才剛認識，你以為就憑你那幾句話，人家還就全收你的貨，或者全把貨賣你收鮮船啊？
”

　　“那可說不準，我手裡頭有對方需要的，對方手裡頭有我需要的，又有一個共同的商會組織，那一拍即合的概率不是更大了嗎？
本來他們整一個商會也是為了互幫互助嘛。
”

　　葉父可一點不信，就剛認識的人，才見一面，還隨便聽東子說幾句就倒騰什麽商會，聽著就感覺不靠譜。

　　哪有這麽輕易相信人，隨隨便便聽別人的啊？

　　“瞎搗鼓，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，咱們不了解，自己都還一堆的事情，還得跟著他們開會啥的。
”

　　“誰沒事天天坐在那裡開會，他們是商人，也是得掙錢的，我先去瞧瞧看，認識一下，也沒有壞處。
”

　　哪一個組織不是從草台班子開始的，不是從人少的時候開始的，人少還能更為純粹一點。

　　聊一聊，能讓他們把他靠岸帶回來的貨都刮分了，那就更好了，省得大冬天的，他們還要在碼頭上吹冷風慢慢賣貨。

　　有工人好奇的問：“老大，那你這混成元老的話，是不是又成會長了？
溫市商會會長？
”

　　“聽著好像也很厲害的樣子？
”

　　葉耀東摸摸下巴，好像確實又能唬人了？

　　給自己又多套了一個馬甲？

　　溫市商會副會長聽著也老牛逼了，也是一個響當當的名頭。

　　“不對，剛剛他好像沒說要邀請我成為會長？
”

　　“你下午給他談談，他可是得打著你的旗號招攬生意人跟船老大，怎麽能不給你一個頭銜？
必須得給一個。
”

　　“下午問問，看看能不能再混一個副會長？
”

　　會長肯定是不可能的，他也沒那麽閑的去管這個，這個得他們自己分配，他看看能不能撈一個副會長？

　　葉父潑冷水的道：“有什麽用，誰知道你這個商會會長是圓的還是扁的，幹嘛的？
人家肯定聽都沒聽過。
”

　　“你別說話行不行？
”

　　“你誰生的，這是在提醒你別得意忘形了，剛認識的人誰知道什麽樣。
”

　　“我是我娘生的，吃飯吧，肚子餓了，我有分寸的，下午去瞧瞧看看再說。
”

　　“正經事不乾，跟人搗鼓組織什麽，就那幾個人……”

　　“漁業協會也是一個組織。
”

　　“那這是人家海洋局官方給安排組織的，能一樣嗎？
”

　　“你閉嘴！
”

　　葉父脫下鞋子就想打他，所有人都一臉窒息的表情。

　　“吃飯了，你別動不動就脫鞋子，等會還怎麽吃飯，趕緊把習慣改一改。
”

　　其他人也說笑著轉移話題。

　　“昨天的蟲子炒出來了，嘗一下。
”

　　“早上拿了兩條魚跟房東換了一大把韭菜，別說，還挺香的……”

　　“壯陽補腎可不是香？
”

　　“哈哈，這蟲子也能壯陽嗎？
那早知道昨天多抓一點了。
”

　　“是啊，你要說這蟲子能壯陽，誰還會嫌它惡心，早就全部人擼起袖子抓了，甭管多惡心。
”

　　葉耀東嘴角抽了抽，果然隻要能沾上壯陽補腎，就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的，再惡心都能出手。

　　明明他說的是韭菜壯陽，一個個都能臆想到蟲子壯陽。

　　“我昨天要是說能壯陽補腎，那還能輪得到我一個人撿嗎？
那烏鯔魚都沒人去撈了，都得來跟我搶這個了。
”

　　葉父潑冷水，“補什麽補，補了又沒地方用，少吃點。
”

　　“那你少吃點。
”

　　飯後，幾條四條船的人也都過來算昨天的帳了。

　　一頓飯的功夫，他們也都聽說了，昨天的蟲子葉耀東6毛錢一斤賣的。

　　差點沒把他們心疼死了，早知道就不光撈魚了，多少也得去抓點蟲子。

　　他們一個個的一條都沒落到手裡，全被葉耀東賺到了。

　　裴父看著他們有的還晾曬在外面，說道：“阿東昨天就說那個蟲子叫海地瓜，怎麽也不提醒我們這個蟲子那麽貴的？
不然大家昨天怎麽也能抓一點回來，不至於一點都沒撈著。
”

　　葉耀東眉頭都擰起來了，他倒不擔心自己大哥二哥心裡有想法，昨天他賣貨的時候，他們就在邊上，知道也是旁人告訴他價格的。

　　他倒是擔心周大他們四兄弟被裴父說的心裡也會有意見，出門在外，最重要的是團結。

　　內部要是有矛盾，那還怎麽團結，幹啥都會有想法，遲早分化。

　　“我是認識那蟲子，但是不代表我知道能賣多少錢？
你這是啥意思？
是怪我沒告訴你們，讓你們也跟著一起賺一筆了？
故意自己一個人吃獨食？
”

　　阿光聽著他的話語裡的不滿，連忙解釋。

　　“東子，我爹不是說你故意的。
隻是覺得昨天那些蟲子還挺多的，也抓不完，後面就這麽走了，太可惜了。
”

　　“不是，東子不知道……”葉耀鵬要幫忙解釋又被打斷。

　　“認識又不代表什麽都知道，我又不是物價表，什麽東西看到了就知道能賣多少錢，我也是第一次抓這個蟲子，以前隻是聽說，我們那又沒有這個。
”

　　阿光連連安撫，“對，我們那沒有這個，不知道價格也很正常。
同樣的東西，在不同的地方，價格都還波動的厲害。
”

　　周大說道：“是啊，阿東應該也不知道價格，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沒撿完就走了，當時海灘上也還挺多……”

　　裴父也是皺著眉頭，“昨天那不是天快黑了，我們都上船了，然後催他們，他們才走的嗎？
”

　　“愛信不信，滿沙灘都是，你不抓怪誰？
我還得什麽都跟你分享？
撿錢還得分你一半？
”

　　“我就是問一下，昨天還那麽多，沒抓了可惜，你要是說值錢，大家也能分一杯羹，不至於浪費……”

　　“所以就是怪我吃獨食了？
寧願浪費也不告訴你？
”

　　葉父拉了一下他，“好好說話，解釋一下就好了，別這麽衝。
”

　　“不是爹，裴叔一過來也沒說其他的，屁股都沒坐下，就說我沒提醒他們，沒讓他們也掙一筆。
”

　　“這不就說我故意的嗎？
我是這樣的人嗎？
我還差這千把塊？
故意這樣讓大家不痛快？
”

　　葉耀東也是心裡有氣，顧不得解釋，先懟回去再說。

　　葉耀鵬趕緊解釋，“你們誤會東子了，他是賣完帶魚回到碼頭，遇到了許船長，許船長把攤位讓給他。
東子又順口詢問了一下，人家跟他說價格，他才知道。
”

　　還沒說兩句，就吵起來，他們想幫著解釋都逮不著空檔。

　　葉耀華也趕緊幫腔，剛剛兩兄弟幾次三方想幫著解釋，都有些插不進去嘴。

　　“是啊，我們當時都在，工人一大堆都在，大家都聽到，是許廠長提醒了阿東價格，不然他也是差點被人宰了。
”

　　原本坐在外頭的船工們聽到屋裡爭吵起來，也都堵在門口，趕緊證明。

　　還想著他們在裡頭算帳的，所以就沒進去，沒想到就吵起來了。

　　“要不是有許船長提醒，有人過來說要一毛錢收的，我們老大原本哪裡知道。
”

　　“就是，要是知道的話，不把那些蟲子撿完，哪裡舍得走。
”

　　阿光瞪了他爹一眼，然後才又對葉耀東說：“東子，是我爹誤會你了，你別放在心上，他也是聽大家說1斤6毛，拍大腿後悔錯過了，心裡急了一下。
”

　　葉父也跟著打圓場，“沒事，沒事了，解釋一下就好了，這個大家都看著的，東子也不是什麽都知道的，他也是運氣好。
”

　　“我們老大就是財運旺……”

　　“是啊，東子要是沒人提醒也差點吃大虧了。
”

　　“沒事了，解釋一下就好了，東子也不是那樣的人。
”

　　“呵呵，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，下次咱們再去碰碰運氣，先先算帳吧？
”

　　“對，先算帳，昨天那些烏鯔魚應該賣了一個好價……”

　　“還是阿東有本事，認識了個老闆，三言兩語的就哄的老闆多叫幾個朋友過來，把貨給分了，早早就回來了。
”

　　“是啊，我們都還賣到今天早上天亮……”

　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，說說笑笑的講著其他的話題，把這事先揭了過去。

　　葉耀東看也沒看裴父，進去先把昨天的貨單拿出來。

　　帳肯定是要算的，大家都來了，還得順便把這12天以來，收鮮船幾次賣的貨，價格也得算一下。

　　裴父站到一旁去沒吭聲，阿光也讓他爹聽著就好，他參與算帳就行。

　　裴父也很鬱悶，他並沒覺得自己問了一嘴有什麽？
有疑問，還涉及到錢，還不能問清楚一點了？

　　要是有什麽內情，解釋一下不就好了，怎麽葉耀東還要發脾氣？

　　搞得他一把年紀了，還有些尷尬的下不來台了。

　　他都還欠著他們家錢，也都還是親家，這說話也太不尊重了……

　　葉耀東算起帳來，脾氣也按耐回去了。

　　也認真的把昨天的貨單給他們呈現出來，讓他們驗算，他先去把算好的貨款一一拿給他們。

　　沒問題後，就可以直接數錢，把這一筆貨單結清。

　　然後再來算，這在海上12天收鮮船賣的帳。

　　全程都是阿光參與算帳。

　　算完了，大家都沒有問題後，葉耀東把昨天挖的那一筐貝類，讓他們一人拿一點回去加餐，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回去了。

　　阿光也把算好的錢都給他爹先拿回去，自己留在這裡。

　　“東子，你別在意，我爹也是有話直說。
”

　　“你要麽跟你爹換一換？
你出海，你爹在岸上？
”

　　“行，我晚一點跟他提一下，對調一下，他年紀大了，一直長期在海上操勞也吃不消。
”

　　“嗯，我要麽先把錢還給你一部分？
”

　　他覺得，可能裴父對3萬多塊錢借出來，心裡有疙瘩。

　　那可不是幾百塊，3萬塊對普通人來說，天文數字了。

　　心裡會不痛快也會正常。

　　“急什麽？
我又沒地方急用錢，你就先放著唄，又沒人問你討，放你那我還覺得更安全一點。
你還有沒有需要？
有的話我再借你一點。
”

　　“我擔心你爹心裡有疙瘩，好幾萬塊錢被我給拿了，那可是幾萬塊，不是幾百塊。
”

　　“不會的，你先用著，我還能擔心你還不了嗎？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