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他不知道的事情

　　樓塵回到了君山別墅。

　　空蕩蕩毫無人氣的別墅裡，連風都帶著一絲陰冷。

　　樓塵坐在一樓的客廳裡，從茶幾的抽屜裡翻了根煙點上。

　　自從知道溫書妤懷孕之後，他便再沒碰過煙，說是抽煙，其實也隻是尋個由頭髮洩一下自己的憂愁。

　　一直到火星燒到手指，察覺到燙意，他才反應過來，點燃的煙一口沒抽。

　　迅速彈掉煙灰，將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。

　　樓塵一直坐在沙發上，直到夜幕降臨。

　　突然。

　　外面開始雷電交加，暴雨毫無預兆的傾瀉而下。

　　樓塵煩躁的在屋裡走了一圈，找了個電話撥通過去。

　　“有空沒？
去喝兩杯。
”

　　斯年看了看時間，“這才八點多，你就開始約宵夜了？
”

　　“別廢話，半小時後夜魅見。
”

　　聽出來樓塵心情不好，斯年還是去了車庫提車。

　　“阿年，這麽大的雨，你要出門去哪啊？
”斯母不放心的詢問。

　　“沒事，有點事出去一趟。
”

　　十來分鍾，樓塵就到了會所。

　　他讓前台將他存的紅酒，白酒都拿了出來。

　　洋洋灑灑一滿茶幾。

　　就連地上都立著好幾瓶。

　　斯年走進包廂時，看見的除了酒，就是酒，還都是價格不菲的酒。

　　“你是沒吃晚飯，過來用酒填肚子？
可是這麽多酒，把你肚皮撐爆你也喝不完啊。
”

　　斯年走了過去，端起一杯酒和樓塵的酒杯碰了一下，直接仰頭喝下。

　　樓塵坐在沙發上，一隻手捏著杯子，一隻手隨意搭在沙發靠背上。

　　“樓氏集團要破產了？
”斯年問。

　　“你怎麽跟溫書妤說出一模一樣的話？
”

　　斯年秒懂。

　　他端著酒杯坐在樓塵旁邊，“看樣子是書妤把你惹得這麽不開心了啊。
”

　　樓塵沒有理他，拿著一瓶紅酒，倒了幾杯灌下肚，“你說，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難哄？
以前有什麽不開心的，我哄一下就好了，現在我都哄了這麽久了，她怎麽說變臉就變臉，前一秒還跟我親親熱熱的，下一秒直接把我當瘟疫一樣躲著了？
”

　　一想到溫書妤忽冷忽熱的態度，他就生氣。

　　女人怎麽可以這麽善變？

　　態度變得比這天還快。

　　“我倒是覺得，她的反應是正常的。
”斯年淡聲說了一句。

　　樓塵挑眉。

　　斯年拿過樓塵手中的酒瓶繼續說道，“書妤現在才發作，真的算是脾氣好了，你兩年裡，對她其實稱不上上心，你們家的情況，連我這個外人都聽過她在江夫人那邊，日子過的艱難，你卻從來不知道。
”

　　“你還莫名其妙跟她離了婚，由頭還是要和林綰結婚，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？
婚內出軌，說白了，你這行為比渣男還不如。
”

　　“她懷孕的時候，你在陪林綰，她需要你的時候，你選擇了維護江夫人，女人選男人無非是為了什麽？
一是為錢，顯然，她對你們樓家的錢完全不感興趣，你看她離婚這麽久，要過你的離婚補償嗎？
”

　　“二來，無非就是為了情，可捫心自問，你給了她什麽回應？
隻不過是失去了才覺得後悔，回頭珍惜，可她是個人，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，也有自己的情緒，你們倆情況換一下，你的反應會比她激烈多了。
”

　　斯年說完，樓塵陷入沉思。

　　的確。

　　他對她其實稱不上上心。

　　不然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工作是什麽，怎麽可能不知道江夫人的行為……

　　可他知道錯了啊。

　　他在彌補，他在改正啊。

　　斯年看他的樣子，歎了口氣，“當初林綰回國，你說要離婚娶她的時候，我早就和你說過，林綰不適合你，並不是善茬，我勸你查清楚再說離婚的事情，可你不聽。
”

　　“有些事，我本不想插手多言，可你做的這些事，實在是讓人受不了，書妤這些年，跟在你身後，從未求過你什麽，隻是想你好好和她在一起，她當時知道懷孕了，我說跟你說，或許你們的婚姻還有轉機，她卻跟我說，她不想用孩子束縛你，也不願意用孩子阻攔你的選擇，你若是真想娶林綰，愛她，這個孩子，她就當從未有過，也絕不會讓她自己去阻攔你尋找你自己想要的幸福。
”

　　“大出血的時候，連替她簽手術單的人，都是季檸，她在這世上已經無依無靠了，可你本該是她唯一的親人，你卻將她推開了。
”

　　樓塵不知道這些。

　　也不曾知道，溫書妤竟然想過不要這個孩子……

　　“她能留下孩子，也隻是想在世上還能有一個親人，有一個寄托。
”

　　樓塵現在才知道。

　　原來她的態度不是突然轉變。

　　而是真的傷透了心，而傷她的人，就是他。

　　斯年歎了口氣，“是你自己，把當年的她弄丟了。
”

　　樓塵頹敗的靠在沙發上。

　　是啊。

　　是他自己，把她弄丟的。

　　是他自己，把她一次次越推越遠的。

　　是他自己，咎由自取。

　　這些傷害，若不是一字一句說出來，他估計永遠都不會意識到。

　　他竟然將她傷的這麽重。

　　若是換位思考……那該是多難受，多痛？

　　她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，還是多麽的絕望……

　　可她大出血的時候，他在幹嘛？

　　他竟然在陪林綰……

　　而他的書妤，連簽字的人，都沒有。

　　“都是我混蛋。
”樓塵扇了自己一耳光。

　　斯年沉默不語。

　　任樓塵一掌掌扇著自己。

　　他也希望能借此機會，樓塵能把自己扇醒，將腦子裡的水扇出來。

　　樓塵突然站了起來。

　　現在，他想去見她，迫不及待想回去，想將她抱在懷裡，想道歉。

　　這一次，不管她態度怎麽樣，他都不想放手。

　　離開前，樓塵看向斯年。

　　“你一個醫生，少喝點，要動手術的。
”

　　丟下這句話，樓塵就離開了。

　　回去時，樓塵的車開的飛快，雨幕裡，濺起的水花猶如水刃一般。

　　到靜水灣後，樓塵冒著大雨，跑到了溫書妤家門前。

　　用力拍了拍大門。

　　溫書妤躺在床上，隱隱約約聽見樓下的拍門聲。

　　拿著外套下了樓。

　　有些疑惑，這麽大雨誰會過來？

　　透過門口監控，看著渾身濕透的樓塵，皺了皺眉。

　　他這麽又來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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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