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朕的愛妃太能卷了》第186章
第186章
饒是薑嫻,也不禁一噎。
轉念一想,紀貴人等於是剛進公司不久的新人,即使她父輩是高層管理,日理萬機的大老闆也不可能將她有個頭疼腦熱的事情都記在心中。
放眼後宮中,能用身體不適把皇帝請過去的,除了皇後,就隻有容貴妃和她了。
其餘人等,隻能得到一句“朕不是太醫”的呵斥。
“昭兒暈倒了?
”
見她不說話,謝徹隻能自行猜測。
又見旁邊的梁遇寅一臉欲言又止,謝徹便瞥他一眼,叫他有話直說。
梁遇寅便將紀貴人為皇後茹素祈福,把自己折騰得暈了過去的事情道出:“太後娘娘誇獎了紀貴人孝心可嘉,送了一些補血的藥材過去。
”
梁遇寅沒敢說,其實皇上也送了的。
他沒說,謝徹自己想起來了。
近年他給後宮妃嬪送賞,一般隻在過年過節,或者對方生辰的時候送上一份心意,更多是皇後或者太後要嘉賞某位妃嬪,他再添一分,以示恩寵。
太後送藥材,那他跟著送點,這種一句話的事兒,謝徹壓根就沒記著。
“她要為皇後祈福,那便隨她去吧,原也礙不著嫻兒,難不成有人要你跟著吃素?
”
“倒也沒有,就是怕皇上覺得臣妾不如她。
”
謝徹對她的吃醋舉動非常受用,擡手擰擰她的臉頰,笑意直達眼底:“胡說八道,你是朕正兒八經的昭儀娘娘,豈是她可相比的?
記著朕給你的封號,你對朕來說,便是天上的月宮仙娥,旁的女子,都是螢火之光。
”
呵。
朕就說嘛,嫻兒心裡是有朕的。
薑嫻從他的隻言片語裡,就聽出皇上根本不吃祈福這一套。
皇上如果生在現代,怕是一位無神論者,君權天授是給百姓看的,皇上心裡門兒清,封建迷信中隻取對自己有用的。
他覺得祈福對皇後根本無用,後宮妃嬪閑著沒事也愛禮佛,想祈就祈了,如果嫻兒為此消瘦受罪,他就要阻止了。
他並非對皇後無情,相反,這陣子他對楚家極為寬和容忍,要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太醫日夜為皇後研發緩解孕期反應之法,這些都是皇上覺得對孕婦有實際作用的——改善心情,提高醫術。
總之,不包括祈福。
“皇上慣會撿些好聽的話來哄臣妾。
”
“大膽,朕金口玉言,到你這成撿來的了。
”
薑嫻不僅沒被一句大膽嚇住,反而作起來:“再正兒八經也隻是個昭儀娘娘,比不得賢妃姐姐,也比不了貴妃姐姐。
”
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,已經過了得些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裝可憐的階段,她之於皇上有寵有功也有子,大可恃寵而驕,給他製造點波瀾,省得日子過著太平淡沒勁。
梁遇寅覺得這誰聽了都會覺得她心大。
昭儀的位分前面,無論如何不讓搭一句隻是。
謝徹:“等皇後平安生產完,妃位給你留著,不必著急。
”
梁遇寅心中了然。
再大的心,都是皇上養出來的。
雷霆雨露皆是君恩,梁遇寅覺得皇上這承諾很可以了。
然而,沒有落到實處的升職,一律當作畫餅處理。
薑嫻側了側身不去看他,竟是不受用的樣子:
“皇上這話說的,臣妾著急也沒用。
”
那語氣,氣惱又委屈。
謝徹低頭去看她,看到美人兒眼尾嫣紅,心都軟了,想想她多辛苦,為了給皇後和他分憂,一直累著自己,平日又不忘照拂兩位皇子,光酬以妃位都是委屈了她。
於是他立刻吩咐下去,先把顧昭儀的份例待遇提上來,等同妃位,不日再晉。
薑嫻一想,升職之前先加薪也行。
她見好就收,換了張笑臉兒給皇上。
皇上在碧華宮陪了她一會,便回去幹坤宮處理白天的政務了,枕秋替自家娘娘沏了一壺寧神的熱茶。
薑嫻見自家大宮女一副有話想說的模樣,便道:“想問什麽便問吧,我們多年主仆,還能因你失言治你的罪不成?
”
誤會和猜疑才是感情生變的主要原因。
被主子道破心事,枕秋一臉赧然:“原也不是什麽大事,哪有奴婢過問主子的道理呢!
隻是看娘娘把想晉妃位之事提在嘴邊,皇上一再許諾後娘娘態度大變,奴婢怕如此前倨後恭之態,惹皇上不喜。
”
說罷,她跪了下來請罪。
薑嫻將她扶起:“你待我的心如何,我能不懂嗎?
”
這時代的人受皇權思想影響,很難跳出原有的敬畏框架來思考人性,枕秋是經過時間考驗的忠仆,薑嫻明白她急自己所急,便解釋道:“我在膳房花銀子,想換的恭敬的態度和美食,皇上亦是如此。
聖上日理萬機,我在他面前拿腔作態,讓他去猜,反倒不美。
我讓皇上知道做什麽能使我展顏,他想要我的笑臉,就得待我實實在在的好。
”
“要的就是差別待遇,你對恩人和路人都一個態度,誰還要施恩給你?
”
——
到了太醫院算出來的預產期,皇後卻遲遲沒有發動,整個後宮都籠罩在烏雲之下,不敢高聲歡笑。
薑嫻每回去建章宮,皇後都不下床了,她就在榻邊向她報備。
說著,薑嫻仿佛沒頭沒腦地提起一句:
“上回長樂宮的事,謝娘娘成全。
”
皇後娘娘派人去長樂宮遞的話,才讓太後想起她的功勞來。
“都是你應得的,你我之間說這個就生分了,”許是身子不適,皇後比以往更容易傷懷,這時榻上垂著一道簾——上位者都講究不願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病態,薑嫻隻能看到她蒼白纖瘦的手,手背上青筋凸出:“今日的帳本……可都看完了?
”
薑嫻道是:“娘娘可是要休息了?
”
“今兒本宮精神不錯,想說些閑話。
”
“皇上每日都要來,我在建章宮久待,怕礙了皇上的事。
”
聞言,皇後竟笑了起來,反問:“難道皇上跟你回去碧華宮,本宮就會垂淚到天明?
如果本宮隻有這點肚量,太後就不會相中本宮了。
皇上之於本宮,雖有夫妻情分,卻不至於生妒。
還是說,你不願意陪陪本宮?
”
無愛便不生妒。
兩個人間清醒打工人隔簾而笑。
“娘娘這話說的,別說是陪娘娘說會子話,便是娘娘生產的時候要我作陪,我也舍命陪美人。
”
薑嫻這話雖是調侃,卻有三分真心。
皇後待她,一直沒話說的。
哪怕是利益的置換,有人能夠不帶著坑她的歹意,和她做敞亮的交易,光這點已很難能可貴。
古代女子生娩如闖鬼門關,萬一皇後出事,有她若在旁,她能跟系統兌換救急的藥物。
“說胡話,進血房多衝撞,有事你也幫不上忙,再說了,本宮這胎懷相不好,要是有個萬一……”
皇後話沒說完,福錦就著急:“娘娘!
”
古人說話多忌諱,怕被胎神聽了去,更觸黴頭。
皇後卻不介意,繼續說:“縱與你無關,可在旁人眼中,就是你的罪責,太後也難免遷怒於你。
如果本宮過不了這一坎,是本宮沒福氣,何必讓你沾一身洗不淨的汙泥!
你以後莫要說這種傻話了。
”
皇後不知薑嫻有的底牌,隻當她待自己用心至誠。
結果薑嫻聽完更感動了。
上司好有擔當,她很難不愛。
“有全天下的人為娘娘祈福,娘娘福氣多得有盈餘,這胎定會平安無事。
”
語畢,薑嫻忍不住做了個僭越的舉動。
她伸手去握住了皇後娘娘露在簾外的那隻纖弱的手:“有我坐鎮,如果旁人生了歹心,也必被我當場拿下。
”
薑嫻性子冷,鮮與人有肢體接觸。
可這一刻,她卻覺得隻有握住她的手,才能給她一點信心,一點力量。
——
皇後卻不知道,薑嫻是真想進產房陪她。
這事兒兩人說了都不算,薑嫻轉頭就去找了皇上,求他同意。
謝徹先是想同意,接著又搖頭:“可是皇後的意思?
”
皇後生產,皇帝是必然在正殿坐鎮的。
但產房裡發生的事,他也無從得知,如果有個信得過,必要時刻又能拿主意的人在,必然有利於皇後。
可隨即,謝徹想到的是薑嫻進去產房後,會成為皇後安危的第一責任人,便不想她趟這渾水。
“果然帝後同心,皇上所想的,和娘娘想的一樣。
”
薑嫻笑道。
謝徹反應過來,知這必是嫻兒自己的主意。
“既然如此,朕就更不能讓你涉險了。
”
“皇上難道不覺得臣妾有福氣得很?
上回擔此重責,還是侍疾的時候,臣妾是有福之人,這回要去保佑皇後娘娘了。
”
謝徹心裡暗罵一句壞女人。
一旦薑嫻有求於他,便是一聲又一聲的“臣妾”,笑得像一碗甜酒,甜得漾人,又醉到了他的心坎裡,硬不起心腸來拒絕她的要求:“有福氣也不是這麽使的,倒讓朕在外面擔心兩個人!
”
“皇上~”
“此事沒有回旋的餘地。
”
謝徹態度很堅決。
對於皇後的“病情”,他心裡也惶恐得很,帝後是少年夫妻,燕赤王朝有一項規矩,皇帝登基後如未娶妻,寶璽就得放在宮殿裡封存著,等皇後入住建章宮,他才能隨意取用玉璽。
謝徹倒是在登基前就已成家,隻中途耽擱了兩天,皇後才入住建章宮。
帝後一體,無關情愛。
更多是利益和責任,是命運共同體。
“如果皇後有個萬一……”
謝徹閉了閉眼,按住她的手:“朕不能承受沒了她,又要看到你承受流言蜚語和母後的震怒。
”
結果天還沒亮,皇帝的擔憂就成真了。
(本章完)